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浩然洒脱气象的《争座位帖》
来源:行中国看天下  作者:责编秦铭 【 】  2013-09-16


     《争座位帖》是颜真卿56岁时于唐广德二年(764)十一月十四日写给仆射、定襄郡王郭英乂的信函。鲁公出于对朝廷纪纲的维护、对功臣秉义的佑护、对奸佞骄横的摧折书写此稿,忠义之气充之于心、赋之于文、形之于书, 全篇理正、词严、文厉、书愤,洋洋千文, 如长水蹈海, 无可阻挡,遂使历代书家无不为之服膺倾倒。
   尚意的“宋四家”之首苏东坡最为推崇鲁公书,尊为书之极至。傲啸书坛的狂逸之士——米南宫于颜楷鄙为“恶札之祖”, 然于鲁公《争座位帖》、《祭侄文稿》且绝无微词,而盛赞之为“字字意相连属飞动, 诡形异状, 得于意外,世颜行书第一书也”。宋代行草书能与唐室抗行的唯一一人--黄鲁直更能直接道出“观鲁公其帖,奇伟秀拔,奄有晋隋唐来风流气骨。回视欧、虞、褚、薛、徐 沈辈,皆为法度所窘。岂如鲁公肃然出于绳墨之外……盖自二王后能书法之极者,唯张长史与鲁公二人”, 真谓至言也。
   《争座位稿》又名《论座帖》、《争座位帖》、《与郭仆射书》,原稿用唐畿县狱状磓熟纸写就,共七页,秃笔书,有夹行小注和勾改痕迹。此稿本墨迹宋时藏于长安安师文处,安氏据以摹勒刻石,后安家兄弟异爨,将真迹一剖为二,其后又辗转进入内府,自此再无下落,不知所终。惟其刻石今尚存西安碑林,世称“关中本”、“陕刻本”。好事者因以该本为底本反复翻刻,翻本众多,良莠不齐。世以原刻本为重,今北宋拓本已不传,南宋拓本亦稀如星凤,国家图书馆馆藏为其中之一。
  国家图书馆藏此宋拓本一册,为梁启超旧藏,宋元明何人收藏已无从考,清初为程瑶田家藏,后归吴荣光,后再归海山仙馆主人潘仕成,清末民初归梁启超饮冰室,再归庞芝阁,最后入藏国家图书馆。外签为梁启超乙丑正月正书所题:“程易畴吴荷屋旧藏宋拓争座位帖,今归饮冰室。”钤“饮冰室”小椭圆印。内签为潘仕成正书“宋拓颜鲁公争座位帖,潘氏海山仙馆珍藏”,有程瑶田、翁方纲、梁启超墨跋及郑孝胥题记。钤“程氏瑶田”、“吴氏荷屋平生真赏”、“海山仙馆主人”、“饮冰室”、“庞芝阁金石文字记”等印。
  苏轼云:“诗至杜子美,文至韩退之,画至吴道子,书至颜鲁公,而古今之变,天下之能事毕矣。”是对颜书的最高评价。颜书对后世书法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,唐以后很多名家,都从颜真卿变法中汲取经验获得成功的。而《争座位帖》因是手稿,其书法随意自如,挥洒有度,更为历代书家所重,与王羲之的《兰亭集序》并称行书“双璧”。颜书在宋代影响最大,宋四家皆极推重,米芾在《宝章待访录》中赞誉道:“字字意相联属飞动,诡形异状,得于意外,世之颜行书第一书也。”黄庭坚《山谷题跋》谓:“观鲁公其帖,奇伟秀拔,奄有魏晋隋唐以来风流气骨,回视欧虞褚薛徐沈辈,皆为法度所窘,岂如鲁公肃然出于绳墨之外,而卒与之合哉!盖自二王后能臻书法之极者,惟张长史与鲁公二人。”甚至冯班在《钝吟书要》中称“宋人行书,多出颜鲁公”,当时颜书流传之广,摹习之众,可见一斑,我国辑录颜书最早最完善的《忠义堂帖》出现在宋代,是有其历史和社会原因的。
  元承两宋之风,至明帖学大兴,颜书不如两宋兴盛,清嘉道之后,帖学式微,颜书与欧阳询、褚遂良又为世所重,习颜者日益增多,直至今日,不绝于缕。启功先生云:“鲁公书非独为有唐八法之宗,亦古今书苑之祖。其铭石之作,上下千年,纵横万里,莫不衣钵相沿。”
   启功先生对《争座位帖》情有独钟,曾一再通临。

释文;
   十一月日,金紫光禄大夫检校邢部尚书上柱国鲁郡开国公颜真卿,谨奉寓书於右仆射定襄郡王郭公阁下,盖太上有立德,其次有立功,是之谓不朽。抑又闻之,端揆者,百寮之师长。诸侯王者,人臣之极地,今仆射挺不朽之功业,当人臣极地。岂不以才为世出,功冠一时。挫思明跋扈之师,抗回纥无厌之请,故得身画淩烟之阁,名藏太宝之廷,吁足畏也。然美则美矣,然而终之始难。故曰:满而不溢,所以长守富也。高而不危,所以长守贵也。可不儆惧乎?书曰:尔唯弗矜,天下莫与汝争功。尔唯不伐,天下莫与汝争能。以齐桓公之盛业,片言勤王,则九合诸侯,一匡天下。葵丘之会,微有振矜,而叛者九国。故曰:行百里者半九十里,言晚节未路之难也。从古至今,自我高祖太宗已来,未有行此而不理,废此而不乱者也。前者菩提寺行香,仆射指麾宰相与两省三省已下常参官并为一行坐,鱼开府及仆射率诸军将为一行坐,若一时从权,亦犹未可。何况积习更行之乎?
   一昨以郭令公父子之军,破犬羊凶逆之众,众情欣喜,恨不顶而戴之。是用有兴道之会,仆射又不悟前失。径率意而指麾,不顾班秩之高下,不论文武之左右,苟以取悦军容为心。曾不顾百寮之侧目,亦何异清画攫金之士哉?甚非谓也。君子爱人以礼,不窃见闻姑息。仆射得不深念之乎?
   真卿窃闻军容之为人,清修梵行,深入佛海,况乎收东京有殄城之业,守陕城有戴天之功,朝野之人,所共景仰,岂独有分於仆射哉。加以利衰涂割,恬然於心。固不以一毁加怒,一敬加喜。尚何半席之座咫尺之地能泊其志哉。且卿裏上齿,宗庙上爵,朝廷上位,皆有等威,以明长幼。故得彝伦叙而天下和平也。且上自宰相御史大夫两省五品以上供奉官自为一行,十二卫大将军次之。三师三公令仆射少师保傅尚书左右侍郎自为一行,九乡三监对之,从古以然,未尝参错,至如节度军将,各有本班卿监之班。将军有将军位,纵是开府特进,并是勋官,用荫即有高卑,会燕合依伦叙,岂可裂冠毁冕,反易彜伦,贵者为卑所凌,尊者为贱所逼,一至于此,振古未闻。
   如鱼军容阶虽开府,官即监门将军,朝廷列位,自有次叙,但以功绩既高,恩泽莫二,出入王命,众人不敢为此,不可令居本位,须别示有尊崇,只可于宰相师保座南,横安一位,如御史台众尊知难事御史,别置一榻,使百寮共得瞻仰,不亦可乎?圣皇时,开府高力士承恩傅宣,亦只如此横座,亦不闻别有礼数。亦何必令他失位,如李辅国倚承恩泽,径居左右仆射及三公之上。令天下疑怪乎?古人云:益者三友,损者三友,愿仆射与军容为直谅之友,不愿仆射为军容佞柔之友。
   又,一昨裴仆射误欲令左右承勾尝尚书,尝时辄有训对。仆射恃贵,张目见尤,介众之中,不欲显过。今者与道之会,还尔遂非,再谒八座尚书,欲令便向下座。州县军城之礼,亦恐未然。朝廷公宴之宜,不应若此。今既若此,仆射意只应以为尚书之与仆射。若州佐之与县令乎?若以尚书同于县令,则仆射见尚书令,得如上佐事刺史乎?益不然矣。今既三厅齐列,足明不同刺史且尚书令与仆射,同是二品,只校上下之阶,六朝尚书并正三品,又非隔品致敬之类。尚书之事仆射礼数未敢有失。仆射之顾尚书,何乃欲同卑吏?又据宋书有百官志,八座同是第三品,隋及国家始升,别作二品。高自标致,诚则尊崇,向下挤排,无乃伤甚况再于公堂,猲咄常伯,当为令公初到,不欲纷披,黾勉就命,亦非理屈。朝廷纪纲,须共存立,遇尔隳坏,亦恐及身。明天子忽震电含怒,责毂彜伦之人,则仆射其将何辞以对?
 
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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